“三峡码头号子”急寻新传人

　　迫在眉睫 峡江号子寻到新传人

　　早在2008年，伍家岗区申报的“伍家码头搬运号子”作为“长江峡江号子”的一部分获第二批国际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公示，码头工人闫顺章老人获该项目的第一批省级代表性传承人称号。可不幸的是，闫顺章老人于2011年因病去世。

　　经过摸排，以前了解码头“伍家搬运号子”的工人90%均为70岁以上的老人。随着时代的发展，令人惋惜的是，大部分健在的码头工人对号子只是简单了解，码头和搬运号子的传承保护状态令人担忧，如果不大力抢救保护，这种融生命、技术和艺术为一体的歌种将面临失传的危险。迫在眉睫，伍家岗区文体局做了大量工作，找到了88岁高龄的李长柏老人——宜昌码头仅存的“老号子”。

　　李长柏早年在宜昌码头上当搬运工，码头搬运号子早已成为他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寻到李先生后，为了抢救号子，伍家岗区政府为他寻到两位原码头工人作为弟子，一同“唱”起生命乐章。

　　漫长坡码头 搬运中产生峡江号子

　　7月12日，记者在宜昌港务局家属区见到年近九旬的老号手李长柏老人，在他老伴的贴身翻译下，老人向记者讲述了长江峡江号子。老人说，“长江峡江号子”是个总称，如果按照工种分类，有长江边上的拉纤号子，也有码头工人的搬运号子。“我们是码头搬运工，唱的也就是搬运号子。不管是哪种号子，都有很多相同之处。”

　　李长柏的师傅告诉他，这些号子流传于长江三峡西陵峡到重庆一带的沿江码头上，虽然各地有各地的特点，共同特点都是码头工人群体创作的劳动乐章。千百年来，长江峡江号子由峡江船工和码头工人们创作并传唱，世代自然承袭，形成了比较完整的谱系。经过几代人整理挖掘，共整理出号子126首，其中码头搬运号子32首，包括起舱、出舱、发签、踩花包、抬大件、扯铅丝、上跳板、平路、上坡、下坡、摇车和数数等。李长柏老人年轻时都会唱，即使现在，大部分曲调也都记得。

　　在伍家岗区文体局，记者有幸听了几首号子，这种码头搬运工人在装卸搬运货物时唱的劳动号子，它伴随着劳动节奏而歌，高亢、浑厚、雄壮、有力，节奏铿锵。音乐旋律与内容融为一体，音调与语言声调相结合，自由行腔，节奏、速度视具体活路（活计）而定。

　　李长柏老人回忆，解放前，宜昌码头其实是沙滩土坡，江边有一段很长的沙滩，货船根本靠不了边，货船与码头全靠木跳（木板做的）连接。货船停靠到码头后，大小货物全靠码头工人搬运上岸。工人在搬运大件时选人非常关键，同一也要条杠子的两个人必须是会喊号子的，要合脚、顺肩，连个人的个头也要差不多，叫口差不多。因此号子不但有助于减轻疲乏、抒发胸臆，也可以统一步伐、调节呼吸、振奋情绪。

　　传唱千百年 耄耋老人硕果仅存

　　据李长柏老人回忆，他十几岁就在九码头一带当搬运工，肩挑背扛搬卸货物。年轻的李长柏嗓门高亢洪亮，喜欢吊嗓子，节奏感强。大伙一起搬运时，同事喜欢让他喊号子提劲。他喊出的号子与劳动的步伐协调一致。为了让记者有所感觉，李长柏拿出珍藏多年的扁担、杠子、箩筐、麻辫，边比划边给我们哼几首当年他喊的号子。虽然声音没有那时雄浑，但还是有板有眼。

　　近年来，李长柏的老伴彭祥英跟他一起整理，把以前喊的号子进行总结归纳，便于传承。老人说，“号子”看似复杂，其实由单字调整为基础符号组合。字、词符号易记、好组合，有韵律、遍声喊的特征。号子常用的单字、词符号只有20个，大多是“啊、耶、哦、嗬、嗨、哎、嘿、呀、仔、的、着”等感叹词。

　　就是这些简单的词，码头工人把它串联起来，一环扣一环，配合默契，一个迎上来，一个放下来，毫无错步，姿态优美潇洒，神情豪放自热。边喊号子边干活，他们不像在“机械装卸”，好像在剧院演一场歌舞表演。

　　李长柏老人虽听力不方便，但一提到码头搬运号子，他还是听得见，现场多次为我们展示码头号子中边喊号子边搬卸货物的情景。彭奶奶说，李老虽然年事已高，但对于码头搬运号子的热爱却丝毫不减，即使后来在家颐养天年之时，也经常在家来上几段。只可惜两年前的病痛使得老人听力骤减，身体大不如从前，才再没有唱了。

　　面临失传 全面抢救不遗余力

　　老人回忆，解放前，码头号子此起彼伏，声势浩大。解放后，党和政府十分重视号子的保护，专门请音乐专家把码头号子编成节目演出。1958年，港务局组织工人举办文艺节目，其中一个节目就是“码头号子”，演员是组织起来的装卸工人、船员。1959年，“码头号子”参加市文化馆组织的文艺汇演，获得好评。闫顺章等人领衔到外地演出，先后在湖北省、重庆参加演出，获得大奖。

　　随着岁月的流逝，幸存的会唱码头号子的老一辈都年事已高，现今也没有很适合唱码头号子的环境，如果不积极抢救，那么这种峡江独有的艺术极有可能失传。因此伍家岗区一直在不断地努力寻求各种抢救保护方法。除了成立专班人员深入各社区对辖区内原码头工人情况进行摸底访查，同时也通过摸排、寻找、确定合适的年轻号子传人。更为重要的是采用现代科技手段收集、整理、制作视频和图片素材，并对其进行改编，试图以好唱好记的全新面目来展现号子风采，将号子推上舞台，进学校、进社区，将文化遗产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让号子与新时代的生活相融合，与时俱进保护传承。